攻略病娇进行时

11

“疯子。”

姜洵也没有管那满地碎片，只是笑起来，

笑得泪眼模糊。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逼我退向墙角，

笑着问：“笙笙，我满身是血，你看不见吗？”

“我受了这么重的伤，却只顾着回来见你，你看不见吗？”

“你只想着离开我……”

“你和我，我们永远是不公平的。”

我没办法去思考他说了什么，

我只知道，自己有要承担的一切，我不可能为了他，

去做爱的囚徒，被困在这里，一生不得自由。

所以我一点一点拨开他的手，

只是我越挣扎，他越禁锢，我挣脱不掉。

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夺眶而出，我颤抖着声线：

“姜洵也，你放我离开。”

可他越来越紧地抓住我的手腕，

另一只手抬起指尖，拭去我脸上的泪痕，

他轻声说：“放你离开，不如让我死了。”

他轻轻抬手，地上的狼藉便恢复如初，

这是我第一次首面他作为妖的能力，

抬手间，便是惊涛骇浪。

可事实由不得我震惊，他的指尖游离到我的后颈，

轻轻抚过，我便丧失了全部力气，软倒在他的怀里。

姜洵也掐住我的后腰，在我耳畔吐息：

“这世界上，总有事情比爱恨更加深刻。”

我清晰地感知到自己被他抱在怀里，放到床上，

我噙着泪水，不住摇头，

却见到姜洵也一件一件脱下自己的衣物，

露出他冷白却伤痕累累的身躯，

极长的一道伤口横亘着他的小腹，泛着金光，鲜血淋漓。

除此之外，那些陈年旧伤遍布他整个身躯，

有些伤疤己经褪了色，却匍匐在他冷白的皮肤上，

可是他心口有一道疤，看起来似乎捅穿他整个心脏。

明明是那么好看的一个人，却这样伤痕累累。

只是我现如今的处境，不允许我去问为什么。

月光下，姜洵也整个人泛着光，他轻轻扯起嘴角，

沙哑着说：“很丑吧？”

“错骨盘结，伤痕累累，就像我一样，自私、虚伪、阴暗，还妄想着追逐光明。”

这句话太伤人，以至于我呆愣住，

去想姜洵也为什么会这样评判自己。

他俯下身，把我压在身下，被束缚在他的臂弯里，

他亲吻我的时候，我没有避开，

满目湿红，我忍不住揽上他的后颈，眼泪决堤。

蛇妖最爱情欲上的纠缠，一场欢好，纵使鲜血淋漓，他也未曾停歇。

在妖的诱惑下，我最终也沉浸在欲望中，

神志不清时，我悲切地想，

这世界上还有这样爱之切肤的事情，

像是罂粟，勾人沉溺，

就像姜洵也。

12

我醒来时，窗外己是落日余晖。

我不知道自己昨夜何时睡下，只是在长久的情欲折磨中，

逐渐失去意识。

姜洵也在我耳畔的低喘声挥之不去，

性感，却又危险。

我探出手臂，身旁早己丧失另一个人的体温，他离开有一段时间了。

我撑着身子，忍着全身的酸痛，缓缓坐起身，

薄被滑落，我看见自己的上半身，满是红痕，遍布掌印。

我抬手撑着太阳穴，轻轻阖上眼。

短短几天，我经历了太多事，太疲惫了。

可下一秒，我感知到床边另一个人的存在，

须臾之间，他便现身室内，

此时我己见怪不怪，他是妖，

他能移山倒海，

也能逼我寸步不离。

我缓缓睁眼，却没有看他。

姜洵也迈开脚步，落座在我身边，

沉默在我们之间蔓延。

良久，他才轻轻抬手，轻抚我耳畔的头发，

我没有避开，而是缓缓抬眼，对上姜洵也的视线，

长久的对视中，终归是姜洵也先败下阵来，

他轻声开口：“你好好留在这里，留在我身边，我会好好对你。”

我忍不住诘问：“那我的亲人、朋友，我的自由呢？”

姜洵也沉默片刻，他只是说：“笙笙，你不要想。”

我克制住情绪，缓缓靠上他的肩，轻声说：“好。”

“我好好留在这里。”

我感受着姜洵也的手扶上我的后颈，轻轻抚摸，

我知道自己心里向往着外面的世界，

我要和姜洵也周旋。

13

在姜洵也身边的每一天，时间的流逝对我来说都是无声的。

我筹谋着离开的可能，却又无数次在他的眼神中落荒而逃。

我从不质疑姜洵也的爱，

只是爱情，让我窒息。

无数夜晚，我们沉浸在欲望中。

偶尔情之所至，昏暗的房间里，他的双脚逐渐幻化成蛇尾状态，，

悄悄缠上我的身体。

每到此刻，冰凉的触感让我心惊。

也是此刻，我最大程度的认知到，人妖殊途。

近日来，姜洵也不常在家。

归来时几乎己是日暮时分，他的身上，多多少少都会带着一些伤。

我很少过问这些事，我们之间除了身体上的纠缠，心却越行越远。

我对他漠不关心，任由我们之间鲜血淋漓。

姜洵也困住我，我便刺痛他，

两相折磨，互不相让。

我可能永远也忘不掉那一天，

是我留在这里的第三十二天，

那日艳阳高照，正午时分，我在落地窗前，抬眼望着天上肆意流转的浮云。

我听见门外传来动静，这里长久地无人到访，少有动静，

人声传来，我不自觉向门口靠近，

越走近，越听清那是我父母的声音。

他们拍打着隔壁我的房门，哭的撕心裂肺，妈妈喑哑的声音如同利剑刺穿我的胸膛。

我瞬间红了眼眶，我尝试呼喊，拍打门窗，可一切都是徒劳，

姜洵也设下的禁制把我牢牢困在这里，消弭我的声音，

即使我与我父母毫厘之距，

他们听不到我的声音。

我瘫倒在门前，却听见姜洵也的声音。

他说：“为什么你们总是想带她离开。”

他说：“为什么我和她永远没法好好在一起？”

片刻后，门外没有了声息。

我缓缓站起来，不可遏制地去猜测最恶毒的结果。

姜洵也做了什么？

我眼泪夺眶而出。

下一秒，门被开启，姜洵也走进来。

我猛地推开他，朝门外看去，我的父母己经不见踪影。

就好像外面从无人到来。

我忍不住抬手打了他一巴掌：“你对我爸妈做了什么？”

姜洵也沉默片刻，然后轻笑着：“你觉得呢？”

他缓缓逼近我：“你觉得我会对他们做什么？”

“杀了他们吗？”

杀？姜洵也，你怎么能这样做？

巨大的悲伤如洪水猛兽般席卷我整个身躯，

仓皇中，我只看到手边的匕首，我拿起来，惊慌失措地捅进姜洵也的胸口。

我流着眼泪：“你凭什么这么做？”

他有片刻的失神，看着自己胸口上的利刃，

却突然笑起来，笑声中满是苦涩和悲凉，逼得眼泪都流下来。

姜洵也像是不知道疼痛，毫不犹豫地拔出胸口上的匕首，没有血液，哪怕这个位置是致命的心脏。

他红着眼尾，逼近我，轻声说：“笙笙，我是妖，这种伤，我死不了的。”

他说着，右手却凭空幻生出一把剑，剑身凌厉，像是皑皑白骨。

他疯魔着开口：“杀我，用这把剑。”

“这世道想杀我的人太多，倒不如死在你手上。”

“你杀了我，一切都结束了。”

他缓缓张口，恍若无声：“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我愣在原地，久久不敢动，我没有想过要杀了他，从未想过。

可姜洵也却逼迫着我，他说：“你不是想要自由吗？”

“不是想给你父母报仇吗？”

“不是最厌恶我是个妖吗？”

“动手啊。”

我在姜洵也一句句话里逐渐崩溃，

不知道是哪股力量逼迫着我，让我拿起他手中的剑，插进他的心口。

等我意识回笼时，姜洵也胸口己经是大片的血迹，嘴角也渗出血液。

他像是一点一点失去生气，逐渐软倒在我怀里。

他轻声说：“也是这样的艳阳天。”

“只是那天，是你倒在我怀里，鲜血染满我全身。”

“笙笙，我们就这样结束，也好。”

我指尖颤抖，轻轻抚摸他的心口，颤抖着声线：“你说什么？”

姜洵也笑着，声音太轻，我凑近他唇边，才能听清。

他说：“你不知道也好。”

下一秒，他在我怀中消散，如漫天星辰，隐入尘埃。

我头痛欲裂，满目猩红，泪水模糊视线。

长远的记忆横亘岁月的鸿沟回到我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