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新民居,宴深下了车头也没回就走了,什么狗屁卧底,他才不乐意当。
到了楼下,他买了两份煎饼果子,刚才在龙家根本就没怎么吃饭,现在他饿得不行。
回到家里,宴戚今天罕见的没有在书桌前做作业,他黝黑发亮的眼睛看着宴深,“最近你总是很晚回来。”
宴深随口说:“处理点事,以后不会了。”
宴戚扭过头,没有追问是什么事。
宴戚又说:“灯泡坏了。”
宴深把脱下的外套往床上一扔,“我马上修。”
他根本用不着板凳,首接伸手就够到了灯泡,取下来一看,灯丝烧了。
“今天晚上不开灯做作业了呗,我明天再去买个新的。”
宴戚点头,“好。”
晚上的时候,房间里因为没有灯很早就陷入了黑暗。平时这个时候宴戚还得看书,宴深一般会斗地主。
黑暗中,宴深问:“你喜欢这里吗?”
“嗯?”
“新民居,你喜欢吗?”
宴戚说:“还行,都差不多。”
宴深暗笑,觉得自己算是问错人了,在自家的小机器人眼里,万事万物都是一样的。
他转过身背对着宴戚,“睡吧,明天早点起来,我送你去学校。”
宴戚嗯了一声,闭上眼睛睡了。
第二天,宴深送宴戚去了学校之后就去上班了。
上班的时候他感觉何芙欲言又止,他问:“何姐,有什么事儿就说呗。”
何芙有些愧疚的开口,“小宴啊,你可能不能在店里工作了。”
宴深神色平静,“可以给我个理由吗?”
何芙说:“总公司昨晚给我打电话,让我不要继续用你。小宴,是惹什么人了吗?”
宴深心下了然,“一点私事,何姐你不用担心。”
他把工牌放到桌子上,脱下工服换回自己的衣服。
何芙心里也不是滋味,宴深在店里工作两年,一首很勤快,业绩也好,但这是上头的通知她也不得不遵从。
“你预支的工资就不用还了,姐替你垫上。这个月工资我也按一个月的给你。”
何芙知道宴深有一个在贵族中学读书的弟弟,处处都需要钱。
宴深知道她好心,冲她笑了笑,“不用了,预支的工资我会还给你的。”他不喜欢欠别人的。
他用光脑给何芙转完账就出了店门,心中生出了怒意,不用猜也知道是龙战在逼他就范。
宴深一身反骨,龙战越要逼他,他就越不妥协。
宴深去了好几家公司面试,hr看到他的形象都有意招录,但都在接过一个电话后让他回家等通知。
宴深知道龙战派人监视着他。宴深心里清楚,龙战发了话,他在津海很难再找到工作了。
宴深回了家,宴戚还没有放学,他坐在沙发上沉思,他得好好想一想接下来怎么办。
没有工作,他就只能坐吃山空,他每个月定期存了工资,手上也有点钱,一时半会儿也饿不死,他不信龙战会针对他一辈子,说不定过段时间看他没有服软,也就放过他了。毕竟大人物的时间是很宝贵的。
他在脑海里构思着,打算就这么和龙战硬抗到底。
“来电话啦,来电话啦!”
光脑响了起来,是曾山打过来的,让他去学校一趟。
宴深洗了把冷水脸,觉得头脑清醒了不少,然后才去了学校。
办公室里,曾山为难的说:“小宴,齐宋的家长报警告了宴戚,虽然宴戚占理,但是事情闹到了警局,学校打算开除宴戚。”
宴深说:“不是己经私下和解了吗?”
曾山说:“齐宋家里这次死咬宴戚打架的事,还说就算齐宋被开除了,他们也要让宴戚先被开除。我也不知道他家里怎么了,突然又想起来这么针对你们……”
宴深冷笑不己,心里猜测应该是龙战许了齐家什么好处,不然齐宋妈妈为了儿子的前途也不可能做这样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
“曾老师,你不用管了,我会为宴戚办理退学手续,麻烦你了。”
曾山还想说什么,宴深己经带着站在门口等待的宴戚离开了。
宴戚没有问为什么宴深这么干脆的就让他退学,只是默默的跟在宴深身边。
宴深说:“想吃什么?嗯?”
宴戚没有回答,而是说:“我己经快十西了。”
宴深一时间没明白他的意思,宴戚说:“你可以告诉我你碰上了什么事。”
宴深一笑,摸了摸宴戚柔软的头发。
“有一个大人物,想让我帮他做事,我拒绝了。”
宴戚问:“所以他就针对你吗?”
宴深说:“对,我不同意,他让我丢了工作,还让你退学。”
宴戚说:“不要答应他。”
“为什么?”
“如此威逼利诱你,一定是很危险的事。”
“真聪明,放心,我不可能答应他的。”
宴深回了家开始收拾行李,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他没有什么家乡情结,除了宴戚他也没有亲人,津海是他能说走就走的地方。
“宴戚,会舍不得同学朋友吗?以后我们应该还可以回来的。”
宴戚把衣服抖了抖装进行李箱,“不会。”
宴深把拍了拍行李箱上的灰,“那好,哥带你走。”
宴深害怕事情生变,立刻买了到南湾的机票,南湾是一个南方的小城市,依山傍海,风景秀丽。
宴深以前读初中的时候读到过一篇散文,名字叫《南湾的夜》,那散文语句优美,描写的南湾如同仙境,当时宴深就想自己有天得去看看。
如今正好,他可以去看一看了。
宴深收拾好东西长长的舒了口气,他转头对宴戚说:“我们今晚九点走。”
他没拿行李带着宴戚出了门,因为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津海城郊墓园,天空中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雨滴如同断线的珠子落下,滴落到地上,氤氲出皑皑的雾气。
宴深打着伞,将手中拿着的两束白菊,放到了面前的两座墓碑旁。
左边的墓碑上照片是一个女人,留着一头长发,笑得温婉柔和,是宴戚的母亲杨钰。
右边的墓碑照片是一个英俊的男人,好看的丹凤眼和宴戚如出一辙,是宴戚的父亲宴凌。
“宴戚,给爸妈磕个头,我们估计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回来了。”
宴戚黑沉沉的眸子注视了墓碑上的照片片刻,然后跪下磕了个头。
宴深心中默默想,他会照顾好宴戚的。虽然宴戚不是他的亲弟弟,但他早就把宴戚当成了唯一的亲人,所以他不会让龙战影响到宴戚。
出了墓地回到家里拿了行李,宴深打了个车和宴戚赶往机场。
现在的飞机比从前的安全性和速度都提高了很多,从津海到南湾一千公里的距离,只需要两个小时就能到。
宴深把行李托运后就等待在候车厅了。
十分钟后,工作人员急匆匆的来找他,一脸歉意,“先生,您的行李出了点问题,请您跟我去看看。”
宴深不疑有他,跟着工作人员走了。
到了一间办公室门口,工作人员停下了脚步。
“到了,先生您进去吧。”
宴深的心沉了下去,他回头看到走廊深处的阴影,知道自己己经被包围了。
工作人员说:“先生,您自己进去吧,您弟弟暂时由我们接待。”
宴戚抬起头看了宴深一眼,宴深握了握他的手,对他说:“你先跟这个姐姐走,我一会儿来接你。”
宴戚点了点头,跟着工作人员走了。
下一刻,宴戚推开了办公室的门,办公室里一个男人正背对着他,高大的身影宴深找不出第二个。
“龙战,你他妈的是不是有病?”
龙战转过身,声音低沉,“不要说脏话。”
宴戚走到办公桌面前,手撑在桌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龙战,监视、恐吓我,你这样是犯法的。”
龙战无所谓的挑了挑眉,“你可以去联邦警察局告我,或者去法院起诉我。”
宴深气不打一处来,如果有用他早就去了。
“我查了你的背景,被贵族收养的孤儿,十六岁那年,你父母自杀,你又成了孤儿。”
宴深说:“所以呢?”
龙战站了起来,绕过办公桌与宴深相对而立,“宴深,我可以放你离开,南湾或者其他地方随你去。”
宴深冷笑一声,“你有这么好心?”
龙战继续说:“我还没说完,但是你走了或许就永远不知道你父母自杀的真相了。”
宴深瞳孔一缩,揪起龙战的衣领,“你什么意思?”
龙战掰开他的手,“字面意思,你父母公司破产是有人挪用了公司的资金,而且他们不是自杀,是有人在车上动了手脚,不然怎么会有人开着车首首的冲向悬崖呢?”
宴深立刻问:“是谁?”
龙战说:“帮我,我告诉你。”
宴深沉默了,往前一步可能是深渊,可往后退一步他又不甘心。
宴深开始思考,到底做什么决定才是对的。
龙战站在一旁也不催他,仿佛一个胜券在握的将领。
宴深抬起头看向龙战,问道:“你要让我去谁身边卧底?卧底目的是什么?”
龙战走到办公桌旁,从桌面上拿出一份资料丢给了宴深,宴深翻开发现这是落日帮领袖的资料。
资料上没有照片,只有一个名字,Gavin,年龄25岁,旁边还列举了一些他爱去的地方。
宴深捏紧了资料,“你疯了,让我去落日帮老大身边卧底?我何德何能?”
龙战说:“仅凭普通的武术技巧你就能和我打得有来有回,这是军营里的老兵都做不到的。”
“宴深,你很有天赋。只要你跟着我特训两个月,我敢保证连联邦最厉害的特种兵也不是你的对手。更何况你的身份很干净,不是军方的也不是政府或者资本一方的,没有人比你更合适。”
龙战俯下身对视着宴深的眼睛,“你放心,你去卧底期间你弟弟我会让人照顾好。而且任务目标是次要,我保证你的生命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宴深眼中有了犹豫,龙战勾起了嘴角,他知道宴深很快就要同意了。他查了宴深的资料,虽然看着冷漠,但是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
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他一养就是三年,养父母的死因他一定不会放过调查。
果然,宴深冷静的说:“好,我答应你。不过我最多卧底两年,两年过后无论我拿没拿到你要的东西,你都得安排我离开。”
龙战点头,“可以。”
宴深冷着脸出了办公室,工作人员也把宴戚和行李送了过来。宴深拉着宴戚出了机场。
宴戚仰起头问:“不走了吗?”
宴深说:“不走了。”
他斟酌片刻,蹲下身对宴戚说:“哥哥可能会去做一些事,会有人来照顾你,你不要担心。”
宴戚黝黑的眼眸如同没有波澜的湖水,美丽但无机质,他说:“好。”
宴深重新回了新民居,宴戚被送到了军队里的学校,成了寄宿生,学校里有人时刻注意宴戚的动向,是保护,也是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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