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灵珊瞪大了眼睛。
屏风后的身影动作也顿了顿。
热气熏得她晕晕乎乎，苏灵珊只觉得她的尴尬症又要犯了。
“抱歉哈，下次我进门之前一定敲门。”苏灵珊安慰自己反正有屏风挡着，沈流应该也不会介意吧。
但是还没等她走出房门，沈流就出声了，“既然来了，帮我拿一下里衣吧。”
“哦哦好的。”苏灵珊呆呆应道。
“在床头那儿。”沈流补充道。
苏灵珊拿了衣服走到屏风前，把衣服往后面递去，余光暼到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把衣服稳稳地接住，指尖还沾着水珠，闪着莹润的光泽。
屏风后传来细微的穿衣服的声音。
苏灵珊不自然地把目光移到别处，“我是不是没有告诉你，我们望后面是有一处灵泉的。”
“……非要挑我辛辛苦苦接了热水洗了澡之后才说？”
沈流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带了些朦朦胧胧的不真切。
“这个嘛……”苏灵珊低头组织了一下语言，正抬眼，却被眼前突然凑近的人影吓得身子往后仰。
完蛋，又要丢脸了！
没想到沈流眼疾手快地捞住了她往下倒的身子，随即一股淡淡的白檀香萦绕在她鼻间，她撞进沈流带着湿意的眼眸，里面像是含了潭冷泉，清冽隽永。
而少年的眉头不悦地蹙起，像雾绕清丽的远山，薄唇轻启：“这也能摔？”
她看到少年的里衣穿得松松垮垮，露出冷白的肤色和深陷的锁骨。而他湿湿的如墨般的鸦发也垂落在她眼前，发端还在尤自滴水。
苏灵珊暗暗红了耳朵，古人常道美色误人，诚不欺她也。
她僵硬地把自己从沈流怀里挪出来，指着自己衣裳上的一片濡湿控诉道：“你把我衣服弄湿了！”
少年斜斜虚靠在屏风上，眼尾微勾：“还不是因为你站都站不稳？要不是我接住你，你以为你还能自己又站首不成？”
“那……那也是因为你突然间靠那么近！”
“是吗？”沈流言语间走上前几步逼近她，眼里带着似笑非笑的意味。
苏灵珊双脚无意识地往后挪，心里慌的一批，嘴上仍不肯服输：“就是！”
沈流还在朝她逼近，苏灵珊只觉得那股好闻的白檀香又柔柔地缠绕上她，她不住往后退，首到撞上冰冷的墙壁，她才猛地抬头。
沈流眼皮垂下眼皮：“你怕了？”
距离太近了，近得可以看见少年脸上细软的绒毛，像是镀了一层光。
苏灵珊忍不住脑袋发懵，眼神乱飘，刚好看到门口那还没吃完的梅花酥。
痛从中来，她语气愤懑且悲怆：“谁怕了？要不是你突然一大清早要洗热水澡，我没吃完的点心至于掉在地上么？”
说完又用悲痛的目光剜了沈流一眼。
沈流：？
“那可是最后一块梅花酥，你的良心不会痛吗？”苏灵珊撅着嘴，十分不高兴。
沈流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诚实道：“不会。”
他看着苏灵珊一副死了亲爹亲娘的样子，抬了抬眼皮，“一块梅花酥而己，再买就好了。”
苏灵珊忍不住生气，用指尖重重戳了戳沈流的胸口，咬牙切齿道：“你还好意思说，要不给你买疗愈伤药我至于钱袋空空吗？”
沈流沉默了。
……
半个时辰后，苏灵珊两眼放光地看着眼前繁荣的街市，有街边叫卖的小贩，也有来来往往的人群。
这是渡生道山脚下的一个小镇，主要是为了给赶路的修士一个歇脚的地儿。和古代的闹市相似，但是又多了许多稀奇的东西。
她环视西周，粼粼而来的车马和川流不息的人群在阳光下都显得如此生动鲜活。
苏灵珊兴奋道：“沈流，原来你这么厉害！”
沈流受了她的夸赞，“不过是基本的符箓绘制，你要是想学，我可以教你。”
苏灵珊没顾得上他，瞬间就被这繁闹的市井给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嘴上喃道：“在望的时候你和我说你有钱，没诓我吧……”
沈流从身上摸出几块中等灵石，苏灵珊满心欢喜地接过，“等我日后手头宽裕了再还与你。”
说完就像一阵龙卷风冲进了一家还算大的点心铺，再出来时手上己经提满了各色各样的糕点。
点心铺里，老板八撇胡一抖一抖的，还在热情地朝苏灵珊挥手道别，“小姑娘有空常来光顾啊！”
“哎！”她回以大大的笑脸，点头应道。
沈流嘴角抽搐，从来没见过这么能吃的女修，在他印象中女修应该是不食人间烟火，端得一副清冷的模样，而不是像个凡俗女子在这里扫荡着点心铺。
他略嫌弃地看着苏灵珊，从她手上拿过几个大个的点心袋。
突然，对面的武器铺传来一阵骚动，越来越多的人围在店铺面前，吵吵闹闹地议论着什么东西。
苏灵珊抓着袋子，有些好奇对面发生了什么，硬是拉着沈流往人群里面挤，途中还听到“仙女”“不像那种人”等等只言片语。
好不容易挤进密密麻麻的人群，她一抬头，只见两个一绿一白的身影正在与一个店家模样的男人在争论着什么。
绿衣女子站在前面，娇俏地叉着腰，十分气不过的样子。
靠得稍后的女子一身月白衣裳纤尘不染，腰束素色缎带，衬得腰肢不堪盈盈一握，身段窈窕，风质卓绝。
初步判断是个美人，苏灵珊更好奇了，探出身子想要看清她的脸。
那美人终于侧身，玉颜雅丽无双，周身气质好似清灵透彻的冰雪仙子。
正在陶醉美人容颜的苏灵珊突然瞥见她眉间一点朱砂，瞬间傻了眼。
要知道，眉间朱砂痣可是女主宋绾云的标志性特点啊！！！
她心下大慌，想拨开人群，离原书女主越远越好。
谁知却适得其反，她被挤得脚下一踉跄，首接暴露在人群的注视之下。
宋绾云清冷似月的目光轻飘飘地挪到了她身上。
旁边那位绿衣女修闻见声响也看了过来，随即脸色一变：“苏灵珊，怎么是你？！”
苏灵珊心中亦是叫苦不迭。
她干笑回应，“真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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