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被囚禁了五百年，平日里餐风饮露，吃些飞鸟走兽啥的早就吃腻了。突然掉进来一个人，人哎，他们都快忘记人肉吃起来的味道了，都暗暗想分点胳膊腿啥的打打牙祭。
只是，尊贵的王没有发话，他们谁也不敢造次，只望着白乎乎的一团人肉流口水。
男人己经从水里出浴，镶嵌暗纹的玄色衣袍衬的皮肤更加白皙，却不显女气，有种极致张狂的味道。
男人不紧不慢系着衣带，眼底阴暗不明。
“黑鹰白虎，怎么办事的，本王要你们何用。”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威慑力十足。
黑鹰白虎连忙上前跪在地上，一拱手，“属下办事不力，请夜王责罚。”
男人摆摆手，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把人带上来。”
一掀衣角，坐上高高的宝座。
白虎扭着肥胖的腰身，赶紧招呼手底下妖魔将女人抬过来。
“夜王殿下，如何处置此人？”黑鹰问道。
夜王居高临下看了一眼，眉角微斜，露出嫌恶的表情。
真丑！
如此肮脏的人类根本入不了他法眼。
底下白虎察言观色，偷偷蹭了黑鹰一下，小声冲他嘀咕道：“看殿下的样子，对这西脚羊好生嫌弃。这西脚羊也真惨，眼睛没了，脸也毁容，是我也下不去口。等下夜王不吃，你我勉强一妖一半如何？”
“去去去。”黑鹰黑着脸，“夜王还没发落，你就开始肖想，当心你的皮。”
白虎被怼，本欲反驳两句，猛地对上夜王看向这边的眼神，吓得赶紧噤声。
夜王幽深的瞳盯着地上的女人看了许久，女人白色衣衫并无特别，不但破损还沾有血迹，但那衣领刺绣着青色远山纹却是别具一格。
总觉得似曾相识。
他想了许久，终于想起出处，不禁嘴角牵起一抹诡异的笑。
黑鹰此刻也紧随夜王的目光瞧出了端倪，不禁深吸一口气，“夜王，这女人是？”
夜王眼角染上一抹妖异，“没错，青山宗……”
仇人送上门来了。
“青山宗？”
白虎后知后觉，上前细细查看，“果然是青山宗的人啊，看这年纪还是个小娃娃，不知是多少代弟子啦。啧啧，也不知遭了什么人的道，搞得这么惨。”
夜王起身，看了台下奄奄一息的女人一眼，挥了挥手道：“把她带下去洗干净，别让她死了，我要她完完整整地站在我面前，你们应该知道怎么做。”
“是。”
念九幽被带了下去，她一首处于深度昏迷中，婢女们替她沐浴换衣服颇费了一番功夫。
“真要这么做啊？”白虎成了苦瓜脸。
夜王真是能折腾人，一个西脚羊而己，吃就吃呗，丑的残的还不吃，还让他们哥俩浪费妖力治。那治好了，还不是啊吗一口，连骨头渣子都不剩嘛。
何必多此一举……
“别废话，开始吧。”黑鹰白了他一眼。
夜王之命，岂能不从。
一人愈合脸上的划伤，一人接好断掉的肋骨。
只剩下脸上眼睛的部分，白虎进行不下去了。
“我们总不能抠自己的眼珠子给她装上吧。”
让殿下将就着吃吧，这少俩眼珠子味道还不是一样么。
“我早有准备。”黑鹰拍了拍手，侍卫押着一个还未化形，身上长满眼睛的小妖来。
小妖战战兢兢，浑身眼睛咕噜噜流着眼泪。“求求你们，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
“放心，不杀你，只是借你两只眼睛一用。”黑鹰说着，绕到他身后，飞快在他肩膀上剜了两只血淋淋的眼珠子。
那眼珠子带着无数神经，刚接近女孩的脸，神经便如长了腿般自己爬进眼眶里，与眼眶里的神经相吻合。
不多时，两只眼睛便都装好。
沉睡中的人儿皮肤吹弹可破，双目紧闭，长睫卷翘，眼角一颗小小的妖蓝色的泪痣，美好地如同睡着的仙子一般。
“你不觉得她像一个人？”黑鹰突然拍拍白虎。
“……”
白虎仔细一瞧，差点腿软。
……
室内，夜王己经沉默地盯着那张沉睡的脸看了很久，眼底嗜血般的深红。
黑鹰和白虎自始至终紧紧盯着夜王的神色，生怕他动怒做出什么毁天灭地的事来。
许久，夜王收起神色，淡淡开口，“唤醒她。”
“是。”黑鹰上前，稍稍施法，女孩便幽幽转醒。
新换的眼睛与身体并不契合，念九幽刚醒过来，便疼的死去活来。
“我的眼睛，好痛——”
下巴突然被冰凉的手指掐住，宛如天神雕刻般的一张脸撞进念九幽的视线里。
幽深如海的眼眸阴沉、狠厉，念九幽突然呼吸一滞。
下一秒，张口就向那钳制住自己的手指咬去。
手指的主人并不让她如愿，转而捏住她的下颚骨，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冰凉的触感滑过肌肤，引来一阵战栗。
仔细打量了一番，不免有些失望。
她不是她，只是有些神似罢了。他认识的那个，眼尾并没有妖蓝色的泪痣。
女孩苍白着小脸，想要摆脱桎梏。她想要运用灵力打他，手刚抬起又陡然间放下，忘了自己现在己经是个废人了。
她摸到腰间的匕首，毫不犹豫刺上去。
桎梏己经松开，匕首刺了个空。夜王眸光闪过一抹玩味，“本王救了你，你竟然恩将仇报？”
念九幽眯着眼，眯着眼疼痛减轻了许多，她胡乱挥舞着手里的匕首。
“你们……是谁？”
夜王一个手刀劈掉了她手里的匕首，掐住她细嫩的脖子，嗓音低沉着蛊惑道：“张牙舞爪的让本王心烦，你乖一点，本王还能让你活的久一点。”
“本王问你，你是青山宗的第几代，陈禾死了没有？”
念九幽整个人被掐着脖子离了地，小脸失了血色，艰难地回道，“呸，我……师祖活的……好好的呢。”
夜王眸光闪过一抹阴冷，舔了舔尖牙，手指一点点收的更紧，“老东西没死可就太好了，死了就不好玩了。”
他突然将人狠狠地丢下来，念九幽重重摔在地上。
“腌臢东西，丢去地牢。”
“是。”
夜王跨过她，头也不回。
“你是赤血螣蛇，夜焱是不是？”念九幽趴伏在地上，声音虚弱，但还是一字不差传进了夜王的耳朵。
夜王扭转身，眼角嗜血。
“小东西，你让本王对你有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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