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的瞎眼夫君

“宣王殿下，宣王殿下！一切都是小人的错与弟弟无关啊！您...您杀了小人吧，此事真的与弟弟无关啊！”徐昌德被绑着，只能不断挣扎着弯腰像是请罪。“哼，本王要你的命有何用？只是本王有一事，还得徐侍卫指点一二。”裴殊端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好像来惩治小鬼的阎王，令人不寒而栗。“王爷吩咐，王爷吩咐。小人一定知无不言.....”

“这府里，有多少太后的人？有多少皇帝的人？”裴殊打断徐昌德的话，听了裴殊的问题，徐昌德支支吾吾的答不上来。“刚才不还急着给王爷表忠心吗？怎么这第一个问题徐侍卫就不会了？”安珂在一旁站着好像黑无常，就好像高堂上这位“阎王”一发话，安珂就会立刻要了他的命。

“安珂。把徐娇蕊，送进春凤楼，反正她也大了，今年得有十五岁了吧？是不是啊？徐侍卫？”徐昌德脸上哪里还有一点血色，傻愣着蜷缩在地上，满脸写着不可置信。“你老母今年还不到西十岁....我使些钱财给老鸨，估计也不会拒绝。”

“王爷，我招，我全都招！王妃嫁进宫前，太后娘娘曾召我去慈宁宫。这宫里细作不多，但大多都把握着凤栖宫的命脉。”

裴殊冷笑一声，问道：“你觉得，你能把握住凤栖宫的命脉？”

“不是的，不是的！王爷息怒，小人说错话了，王爷息怒！”裴殊摆摆手让他继续讲。“凤栖宫负责监视我们一言一行的是王妃娘娘身边的人，据说是自小就被太后留在宰相府中做细作。只是我们从未见过她。”裴殊也不喝茶了，这时候实在也喝不下去什么了。这就没错了，早上的事应该就是景孟身边人偷偷告诉太后的。

“继续讲，没让你停。”

“是。那位姑姑还负责记录王爷以及凤栖宫内上下。新来的这批太监有一个在凤栖宫膳房当差的李聪元，不过他是敏太妃的人，会暗中保护王爷的。......除此之外就还有我，负责王爷外出...我说的都是真的！再无半点隐瞒！”

裴殊点点头，算是满意。却也没和徐昌德说什么就离开了，徐昌德一人在柴房里鬼叫。“再敢嚷嚷，洒家就割了你的舌头泡酒！”

“你现在越来越有首领太监的模样了，啊？”出了柴房，裴殊和安珂相视一笑。安珂负责把这些人一一摘出来，随便找个由头打发到外面做活儿，仔细数数，差不多得有十多个。裴殊想：这凤栖宫一共有多少首领太监宫女，细作竟然占了这么多。景孟身边有个大毒瘤得由裴殊亲自告诉景孟。

“不可能，我带进宫来的都是自小与我一起长大，她们断不会！”这话说完，景孟自己也没有几分底气，连言语都发抖。“我知道你不信。若今日有人告诉我，安珂是我身边多年的细作，我也一样不信。”

景孟自己心里也清楚，如此想来，今早的事必然是自己身边人做的，其他人再无可能。“安珂己经去找了那些人，以后就派她们在外面做活，不到内院来。找个好时候，一一打发了。明日回门，我先去准备了。”

景孟 带进宫来的只有慧心和巧心，且与自己一起长大。慧心素来机敏，遇事沉着冷静；巧心性子大大咧咧，无忧无虑。景孟左思右想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在心中给她二人找了十几个理由，最后都被她自己一一否定。

“这根本说不过去。”景孟自言自语。虽然还不确定是谁，但是她是真心想留住的....“郡主，王爷的药熬好了。”彼时景梦倚在桌子前沉思，慧心的声音惊得她浑身战栗。她仔细看着慧心的脸怎么也不会猜到，慧心竟然能做出这种事来。

“郡主？您怎么了？怎么了郡主？您别吓奴婢啊。”慧心瞧见景孟煞白的脸也是吓了一跳，放下药碗就快步走向景孟，跪在地上，神色紧张的看着景孟。景孟看着慧心，心中也泛起波澜。

“慧心，你自小和我一起长大，我和你说，这宫里有姑母的细作。”景孟紧紧盯着慧心的眼睛，慧心原本担忧的眼神听到这话突然飘忽了。“是吗？奴婢不知，要不要奴婢去查查？”景孟轻笑一声，摇摇头。

“对了，不是说王爷的药熬好了吗？王爷去尚宫局了，你把药再放回去炖着吧。”慧心也是第一次见景孟如此，但也没有多说什么，端着药碗离开了。慧心的表情不对。莫非真的是她？若慧心真是细作，那就更不能打草惊蛇，慧心一首小心谨慎。若是放她回去通风报信，情况只会更糟。

打发了身边的小侍女去寻慧心，不出半刻慧心就急匆匆的跑回来。“郡主，您找我。”“我突然想到明日就是你的生辰。我怕明日回门事多，就现在把贺礼给你吧？”景孟拿出一个花梨木箱，里面装着给慧心新裁制的衣服。

“这是湘绣。上次你说你喜欢这布，我就找来给你做衣服了。你试试合不合身？”景孟看着揽月满眼的欣喜，又跪下来磕头说她会守在自己身边，对自己一辈子忠心。景孟忽然觉得有些可笑又有些恶心。

“你喜欢就好，去试试吧。也不知道合不合身。”慧心高高兴兴的回去换衣服，景孟忽然想起每年，自己都会为慧心准备贺礼，自己待慧心不薄，这么多年就算是石头也该掉热了。

慧心沉浸在收到新衣服的喜悦，丝毫没有察觉出主子的不对劲。等到裴殊带着回门礼回来，慧心还是一脸欣喜的递上裴殊的药。

“哎呦，慧心姐姐怎么这么高兴啊？伺候王爷喝药这种事儿，哪儿就轮到姐姐动手了？还是让我们来吧。”慧心听见安珂的奉承，得意的更起劲儿了。

“那奴婢就去侍奉王妃娘娘了，奴婢告退。”

慧心走后，没等裴殊吩咐，安珂把碗里的药都倒在花坛里。“你倒是麻利。别杵着了，去告诉徐昌德，让他管好嘴巴，别走漏了风声。”安珂抱着碗跑的飞快，裴殊看着杵在自己面前的小太监，皱眉。

“你叫...揽星？是吧？”小太监显然没想到宣王能记住自己的名字，跪在地上等裴殊的吩咐。“去凤栖殿，请王妃殿下来。”揽星哪里敢抬头，行礼后飞一般跑去凤栖殿。裴殊看着他的背影感觉他跑起来简首和安珂一模一样。

“这么多？你怕不是把尚宫局搬回来了？”景孟出了凤栖殿就看院内乌泱泱的一群人，不是手里端着，就是两人合力抬着的。裴殊看见景孟出来，一改刚才冷戾的模样，快步走上前扶着景孟说道：“哪里的话。只是怕宰相大人和夫人瞧不上，所以多备了些。”

景孟掀开为首贵品上遮着的红布：金身莲底佛母像。“祖母会喜欢的。”景孟如实说道。祖母当年在京中也是响当当的人物，自窦氏祖父离世后，祖母一人操持全家，如今年龄大了就在家里看看佛经，送她如此尊贵的佛母像，她定然欢心。

“王妃娘娘，奴才给您念礼单？”见景孟没拒绝，接着说道：“金身莲底佛母像、如意八宝平安钏、青海进贡玄狐皮...”每喊到一件宝物，就有对应的小太监端上来给景孟瞧，看到后来景孟有些累了，挥挥手说道：“罢了罢了，本宫也就想看个新奇的。你们都放进库里吧...”景孟刚想叫慧心，忽然一顿。裴殊看出了景孟的心思，凑近说道：“安珂不会写字。”景孟瞬间气笑。

“咱们宫里有没有会写字的？站出来给本王瞧瞧，本王书房需要一个侍候笔墨的。”太监里能出一个会写字的实属不易，有几个小太监排成行，跑到裴殊跟前。这里面心存乱七八糟心思的，不在少数。裴殊看为首的小太监实在眼熟，定睛一看竟是揽星。

“你，会写字？”裴殊随手一指，吓得揽星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说道：“是，奴才幼时学过。”裴殊点点头，却仍做出不信的意思来。“那你先负责把这些东西登记入库，别写错了，写完拿给王妃瞧瞧。”

“去查查这个小太监什么来头，底细清不清楚。”安珂犹豫再三，吞吞吐吐的说：“他的底细..不用查..清楚的很...是..是我干儿子。”此话一出，惊得裴殊手一抖，摔了手里的茶盏。“你干儿子？不是，你入宫才几年？你都有干儿子了！”

裴殊有些感慨，从前陪着自己长大的小安子、从狗洞给自己送吃的的小安子，早己是都知监的掌印太监了，有几个干儿子不新奇。

“既然是你干儿子，就提他做凤栖宫的秉笔太监。不用在负责院中洒扫了，以后就跟着你吧。”裴殊眯眼扫了一圈，在一群太监中有一个生的魁梧有力，膀大腰圆的，看着与他人不同

“你叫什么名字？”

“回宣王殿下，奴才姓李，来了宫里被御膳房掌印太监李公公，赐名聪元。”

这就是李聪元？实实在在的让裴殊大吃一惊。看着模样倒是谦卑。“你很魁梧。”“回殿下话，奴才幼时家中是开武馆的，却是比常人健壮一点。”

裴殊点点头，到底是做两面细作的人。“王妃身边缺一个像你这样的。你以后就跟着王妃吧。”李聪元有些犹豫，却也只能顺从。“王爷，新来的宫女还未分配，不如今日一并分配了去处？”景孟在一边提醒，裴殊点点头，表示同意。

“咱们凤栖宫有咱们的规矩，要是被本宫发现有吃里扒外的，本宫绝不会让他好过。咱们宫里的宫女，奴才、侍卫一会都去揽星那儿登记在册。老家是哪儿的、从前是哪个宫的，做的是什么活儿，受过什么赏赐什么责罚都要一一明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