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雪原之歌

洛卡望着高高的城楼，想着怎么才能寻个机会带着妹妹希娜进去看看。

“哥哥，我想进去找母亲。”希娜左手抱着妈妈给她做的小兔子，右手攥着哥哥洛卡的衣角，怯怯地。

洛卡看着妹妹一脸的迫切，也是无可奈何。妹妹太想见母亲了，可是没有通行证，卫兵不会让他们进去的。他们不敢求那些进城的人带他们进去。他们害怕坏人。

他们今天天还没亮就来到城下，指望能趁卫兵不注意混进去，可现在来看，也是没机会进去了。

他们取下围巾，现在有些热了。围巾上的破洞漏着风，可是他们没有布块去补上去。

洛卡牵着希娜的手，带她从城楼下走上了小径，那是回家的路。

晨光透过树的间隙照在树林里的枯草上，也照在他们的脸上。他们一步步回到了家，小鸡和小鸭正叽叽嘎嘎地叫着，大鹅在门口来来回回地走着。洛卡推开木栅门，从柜子里取出一些玉米，撒在鸡窝里，又在水槽里加了一些水；又喂了一把秕谷给鸭们，还不忘给大鹅们添一些草料和谷物。

希娜烧着锅，她很饿了，正煮着汤。家里太穷了，父亲被征兵的拉走，余粮只够撑到来年春天，以至于母亲不得不去城里做女工补贴家用。

洛卡和希娜看着汤，里面的谷物很少，只有几片野菜浮在上面。他们忍了忍，喝完了汤。

他们关好栅门，去林里挖野菜。虽然野菜不好吃，但也好过挨饿。他们从林子的东边走向了西边，从太阳的前方走到了正下方。希娜找到了很多株野菜，洛卡则帮她把野菜挖出来。但半天的工夫，野菜只有大半篮。

“哥哥，为什么我们不把野菜挖完啊？”

“因为挖完了，我们下次就没有可以挖的了。”

太阳正把日光洒向大地，日光下，每个影子都缩短了长度。洛卡摘下一簇花，那是冬日里唯一开着的梅花。他把花别在希娜的辫子上，笑着。

希娜也笑着，她突然又瞪大了眼睛，首首地看着洛卡的后面。

“哥哥，那是什么？”

洛卡看见一只鹿停在他身后的梅树下，正首勾勾地盯着下落的梅花瓣，还试着伸出舌去舔那些花瓣。但是它够不到，它角上挂着太多的藤蔓，压得它抬不起头。

洛卡看见鹿的角上挂着的藤蔓，想起了母亲曾经讲过的故事。故事里，鹿灵在冬天复苏，寻找梅花的印记，并以梅花的花瓣开启来年的春天。洛卡试着靠近，紧紧地牵着妹妹的手。

鹿没有害怕他们，仍旧试着舔花瓣。洛卡用力拨掉它角上的藤蔓，它一下子就舔到了花瓣。

鹿突然仰天一望，向前奔去。洛卡还没来得及松开仍挂在它脖子上的藤蔓。就被它带着向前冲去。

鹿似一道青光，带着他们穿过树林，穿过城门，带领他们来到了普拉特利城的中心。那里，一座高大的鹿灵石雕正立在那里。

洛卡和希娜还在为刚才的经历而喘息着，他们没有想明白发生了什么。

城里巡逻的士兵和来往的人们围住了他们，他们非常害怕。洛卡回头看藤蔓挂着的鹿，却只看见了那座石像。

士兵用矛尖指着他们，要押送他们去城主处。

洛卡攥着希娜的手，想解释些什么，但士兵不给他们机会。人们看着，讨论他们是不是外邦的间谍。

洛卡和希娜被押送着经过了一座教堂，教堂里正回响着钟声。鹿灵出现在那里，在阳光下向着他们鸣叫。

洛卡和希娜看见了鹿灵，他们惊诧着。

主教冲了出来，他向洛卡和希娜跪下。

“春天的救赎者，请受我一拜。”

洛卡和希娜面面相觑，他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突然激动起来，因为他们在教堂里看见了母亲。

他们从惊讶的士兵手中挣脱出来，奔向他们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