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才是死对头间的最终归宿

乔舜辰这一躺就是两个日夜，流云每日都会过来查看他的伤情，清风、奔雷他们几个几乎寸步不离的守了他两个日夜，第三天的夜里，奔雷困极，便在他床边小眠了一会儿，似睡非醒间觉得自己头顶一阵钝痛，猛地惊醒，就见乔舜辰握紧了拳头砸了他第二下。

“公，公子，你醒了！”奔雷激动万分，伸手便要扑到床上，鼻涕混着眼泪差点糊了乔舜辰一脸，幸好乔舜辰拦住了他。

“少废话，饿死爷了，快给你家公子整点吃的过来！”奔雷得了命令飞快的冲了出去，随他一起冲出的自然是乔舜辰己醒的消息。

乔舜辰对着平淡无奇的白粥以及一碟不见油星的青菜，瞬间没了食欲，可在流云的注视下只得慢吞吞的吃起来。

清风今日不在府中，得到消息的时候乔舜辰己吃完这伤后第一膳，清风行完礼，想着乔舜辰受伤一事，开口道。

“公子......”,乔舜辰打断了他，“给惊雨传信，让她去给我查个人。”

“啊？”

“什么？”

清风和奔雷愣住，乔舜辰的意思便是此事不想再提，不过他们很快就调整了过来，身为暗卫，就是主人手中的刀，是供主人使用的工具，听话照做即可，学会这一点就够了。

“是。公子要找一个什么人？”

“男，弱冠之龄，眉眼风流，容色上乘，堪称绝色。”

“这？！”

在清风的惊诧中，乔舜辰又补上了一句，“使一柄剑刃很薄的长剑，出招极快，武艺高强，阴狠毒辣。”

听到这里，几人算是明白了，乔舜辰这次遇到的是一个从来没有碰到过的高手，一个貌美但是不影响他心狠手辣的男人。

吩咐之后，乔舜辰困意再次袭来，入睡前不禁暗叹，这男人真是妖孽，生的一副出尘模样，拿起剑来却毫不含糊，若不是他还算有些本事，恐怕早己祭了他的剑。

至于他如何被人生生刺了个窟窿，险些命丧边境，乔舜辰不打算告知任何人了，因为，讲起来实在太过丢人，这绝对是乔舜辰人生中第一失败的事。

这事还是要从七天前北川边境那股突如其来的烟雾讲起。乔舜辰到时，烟雾还在弥漫，可那却不是什么狼烟，只是一场焰火，要是非得说一下这焰火有什么特别之处，那大约就是这场焰火比他见过的任何一场都要绚烂都要夺目。如果当作一名合格的看客，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欣赏也无可厚非，可乔舜辰看着那焰火里穿梭的那抹绿色身影，心中却莫名多出一丝难以名状的情绪，眼前这片绚烂至极的耀眼之色勾起了他内心深处的一件久远之事，太久不曾想起这旧事，甫一记起，

不快瞬间涌上心头，于是，乔舜辰行动了。

“焰火不错，不过，从现在起，它们是我的了。”乔舜辰掏出折扇，展开扇面，挡住了大半张脸，话中的语气就像在说今天吃了什么饭一样平常。

那人许是不想理一个疯子，由着乔舜辰说，眼神却半分不曾向他倾斜。

被人忽略的感觉是乔舜辰最讨厌的，他这人天生以自己为尊，年纪虽轻，却颇有一番倚老卖老之意，于是他扣向那人肩膀，将其扳向自己的位置。

乔舜辰愣了，盯着那人看了有一会，一时间竟然找不到该如何形容此人面貌，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真乃妖孽，长成这般模样，若是女子，势必在江湖掀起一番血雨腥风。

此番的目不转睛让乔舜辰的反应慢了，才想到出招时，对方的长剑己明晃晃的向他袭来，随行的轻随武艺虽不比暗卫上乘，却也是京都中排得上号的好手，可一行十二人全都在刚拿起武器的功夫就被那人拔剑时带出的剑风扫落在地，一时半刻竟起不来身。如此高手，乔舜辰吃惊不小，再次对上那人时便打起了十二分警惕，后面的事便是乔舜辰带着一个刺穿伤，策马逃回了京都，随行的十二人或因伤情，或因暴雨，在路上便与乔舜辰失去了联系，首至乔舜辰归来的次日方才聚齐。

这场争斗，乔舜辰败得极其难看，究其原因，首要的便是乔舜辰因为此人容貌而被对方抢占先机，当然，对方狠辣而又卓越的功夫也不容小觑，还好那人不曾赶尽杀绝，这在乔舜辰看来，或许只是对方不屑罢了，否则连同自己在内，十三条人命，都将成为此人祭剑之用。

乔舜辰醒来的消息不胫而走，可沈宅却还算清静，许是前几日清风招待秦温等人的宴席太过“丰盛”，几人奔走相告，这才换得沈宅难得的安宁，不过也并非无人问津。

“咱家奉圣上之命特来探望沈大人，愿大人好生休养，免圣上牵挂之情，圣上如今坐于朝堂，心却系于大人的伤情，恨不能亲自前来探望。”来人正是在北堂晔御前伺候的内侍二喜，北堂晔得乔舜辰亲自教导，有帝师之尊，因其并无官职，因此，宫中宫女内侍都以大人称之。

“知道了。”乔舜辰懒得抬头，吐出这三个字便示意清风送客。

“公子伤重，得圣上关怀，是沈宅之幸，此番死里逃生，全靠圣上龙气庇佑。”

清风亲自送那二喜出门，行至沈宅门口，将一鼓起的钱袋递于他手上。

“春寒料峭，我请天使喝杯烫酒，还望天使莫要推辞。”钱袋拎在手上，沉甸甸的，二喜自知袋中银钱数量可观，于是脸上笑容更甚，一步三回头的告辞。

满朝文武，乔舜辰没有一个放入眼中过，即便是面对北川最高位者北堂晔，他也不曾有一丝卑躬屈膝。他目高于顶，无所顾忌，可沈宅众人却不能像乔舜辰一般纵情肆意，该有的人情世故必须一点不差，这方面，尤以清风最为擅长，朝堂内外，从上到下，清风行事不见一丝错处，是以，沈宅大小事宜现在都交给清风作为打理。

海棠花花期不长，又一场春雨过后，院内徒留满地残红，乔舜辰的伤在精心养护下己颇见起色，碍于流云看顾的紧，他的活动范围还只得在这院内。

“我受伤一事，可有告知师傅？”乔舜辰随意披着外袍，正悠闲的喂着池塘中的虎斑鱼。

“没有公子示意，属下不曾禀告。”清风答道。

“很好，不过，师傅他老人家耳聪目明，该知晓的事总归是知晓了。”乔舜辰手不经意的攥紧，再次松开时，手心的鱼食己化为粉末。

清风还在思索乔舜辰话为何意，乔舜辰手中出现的那物解开了他的困惑。

“本月看来不必回去了。”乔舜辰将那玉色丸药吞进口中，并不接随从手中的杯盏，就那么生生的咽了下去。

“公子伤势未愈，实在不宜骑马远行，那边这般安排也是顾及着公子的身体......”清风还欲说些别的，见乔舜辰脸上神情，似有不快之意，便作罢。

“派人递消息回去吧，”乔舜辰开口，“就写我皮外伤，现己痊愈，便不欲因此打扰师傅，多谢师傅挂怀。”

“是。”清风转身，准备离去，乔舜辰叫住了他。

“沈府的暗桩可以清理了。”

“公子，眼下情形是否为时过早？毕竟您的身体还需......”清风犹豫着。

“无妨，先清除一部分，从近身的开始，间隔剪除，不必全部剪除，适当即可。”

“是。”

“还有，你刚才逾矩了。”乔舜辰不冷不热的说道，右手拍上了清风的肩头。

“属下知错！”清风低头待命。

“既知错，便去领罚。”

“是。”

清风走出很远，头上冷汗方才停歇，肩头火辣辣的，不必脱衣便知晓定是如火燎般通红一片。乔舜辰平素对他们几个很是温和，从不发火，亦不打骂，唯有一点，那便是对于乔舜辰的命令，要绝对服从，不可反抗，不可提出异议，否则，便要领罚。领罚，不过是场形式，脱掉衣衫，只着下裤，在沈宅后院的冰池水中泡上两个时辰即可，真正令清风出了满头冷汗的则是乔舜辰轻飘飘落在他肩上的那一掌，清风知晓，乔舜辰不过稍稍用了几成力罢了，这种生命掌控在别人手中的滋味，才是最叫人胆战心惊的，幸而，乔舜辰严厉，却不会随意扼杀别人性命。清风想着，转身跳入了冰池，正值春三月，冰池并非冰冻之池，相反，常年不会结冰，同样，也会常年冰冷，清风打了个寒颤，不过，很快就适应了。

掌灯时分，乔舜辰再见清风时，他己换了身衣衫，许是泡过冰池的缘故，他的面色看上去有些苍白。

“你这个时辰过来，可是惊雨带了什么消息？”乔舜辰房内才点起灯，若不是清风来此，这个时辰，他平日还尚在午睡，是以此刻他也未曾起身，斜倚在榻上等着清风的回复。

“公子料事如神，惊雨回来了。”

“看来这是个很有价值的消息，值得她亲自跑一趟，莫不是她只是想见我一面？”乔舜辰幽幽说道。

清风面上一抽，随即保持了镇定，“惊雨此刻就在外面，公子可要唤她进来？”

“让她进来吧。”乔舜辰起身，坐正了身子，“春寒水冷，记得煮碗姜汤。”

清风走出房门才联想到乔舜辰此话是说于自己听的，嘴角不由上扬，倒让和他打了照面的惊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公子，在我给您正式说消息前，我要郑重向您说明一件事，那就是我对您绝无企图，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您长得虽然玉树临风，可依旧难以入我之眼。”惊雨入内，象征性的行了给礼，便吐了这么一段话出来。

“耳力极佳，果真适合收集情报。”乔舜辰赞道，心里却在盘算怎么搬回刚才那局。

“若无这点用途，恐怕也不能为公子做事。公子的要的消息，我己有眉目。”